關於「CHOW CHUNG YAN S6E(3)」

S6E(3)

閱讀感想——愛因斯坦與幽默與相對論

        近來一直沒在讀什麼書,也許是心散所致。小說什麼的,仍是要興致好了才讀得下去。至於資訊性的書,我偏食得很緊要。往往借來後才翻到一半,就已是耐著性子讀下去的狀態。不過前幾天我倒是借到了一本好書,叫做《愛因斯旦和他整死人的相對論》。相對論不是什麼輕鬆簡單的事物,這本書卻相當的輕鬆簡單。我幾乎是一口氣就讀完了它,差點連覺都沒睡好。

這本書比較概括性地簡介了二十世紀的偉人——愛因斯坦的生平。但作者並非如白開水般平鋪直敘,而是運用了相當輕鬆幽默的口氣,並配以同樣輕鬆幽默(而且畫風十分優美,可以保證)的漫畫,最終出來的幽默效果不止兩倍,而是平方。不過,若你以為這本書的深度只到這裏為止的話,你就大錯特錯了。我確信這本書的作者不單是語言的高手,而且對物理知之甚詳。書中不但介紹了——只要是介紹愛因斯坦就無法回避的——愛因斯坦的眾多物理成就(如狹義相對論與廣義相對論),而且還——以相當高明的方式——解釋了那些理論是怎麼回事。沒有計算。沒有密密麻麻的專業名詞。沒有理所當然的專家口吻。就算你只是初中部一年級也能毫無困難地讀完整本書,而且(在正常情況下)絕不會有頭痛現象發生。

讓我就作者殺死人的幽默舉一個小小的例子(由於書暫時不在我手上,這裏無法引述原文):

知道什麼是宇宙嗎?知道吧。知道什麼是行星嗎?知道吧。知道什麼是引力嗎?你當然知道了。那麼,你知道什麼是宇宙常數嗎——?

 

        要解釋什麼是宇宙常數,你可以先想像自己有一條末端是一個蛋糕的領帶,而現在這條領帶正掛在你的脖子上。不要與我爭論世界上有沒有這種領帶,也不要爭論你永遠不會將這樣的一條領帶綁在脖子上——總之,你現在是綁著它了。

        現在再想像你伸出你的兩只手臂,使勁地將你的領帶向外拉。這時假設你的頭與蛋糕是宇宙裏的兩顆行星,那條也使想將蛋糕向你的頭往回拉的領帶是引力,那麼宇宙常數就是你的兩只手臂了。如果你想知道宇宙常數到底起著什麼作用,將你的兩只手臂放開就可以了。

 

有困難嗎?沒有吧。這本趣味性與資訊性都相當高的書,我現在把它推薦給你。至於你看不看得到這篇推薦,有沒有那個慧眼去預借這本書,這又是另一說了、不過,溫馨提示:(我直到現在還沒消化完書裏面的全部笑點,所以想借的人再等個一萬年吧

 

讀《心念的種籽》有感

01.

在上小學的時候,有一次拉姆拉錯問拉姆拉對,為什有人會看《心靈雞湯》,拉姆拉對回答:“不知道……但是丹尼斯·托德勞克和米歇爾·麥達可能知道”。拉姆拉錯又問:“他們是什麽人?”拉姆拉對反問道:“拉斯拉多夫斯基又是什麽人?”拉姆拉錯說:“不知道。”拉姆拉對說:“既然你不知道,昨天你寫的作文裏面爲什麽引用他的名言?”   

——所羅門

 

       ——因為好用。

       也可能那引用來的東西既切了題意,又有自己的深意。但再好,始終不是自己的,甚至連出處也可能知之不詳。

       在這本書里,有一篇似乎講的是逆境或是堅持(說實在的,這書若不在我手裡,我真是對其大體印象模糊)。在一長串對“最終有所成就的蹲號子人士”的枚舉中,鄙人有幸發現了一個自己認識的名字:“短篇聖手”歐·亨利。不過說真的嗎?你真的認識這個人嗎?你真的認識作為“短篇聖手”的他嗎?我在其後的篇章里發現了一個“病重婦人與落葉”的小故事,而筆者似乎(很礙眼地)對這個故事知之不詳。——很不幸,這不但是那·位“短篇聖手”先生的精美短篇之一,而且引述得似乎與原文有所出入*。

       用別人的東西並非罪大惡極。古代的詩詞,隨手拈來也起碼有一兩處用典。李商隱是個中的極致:用典繁複到不但辭藻華麗,甚至隱晦生僻到許多詩人也無法一一道出其典故出處。每個人用典,也不是沒有重複,以至於寫的詩多了,連詩人本身也會對同一個典故重複使用。這樣的抄,經過二次加工,再渲染上了用典者自身的靈氣,更顯深度。令讀者咀嚼起來也口舌生蓮,回味無窮。

       但我的天,獨《心靈雞湯》一個就够了,算上《心無罣礙》*,現在再來一個《心念的種籽》,實在令人生厭。我不知道你是否贊同,但我認為,所謂的“勵志小故事系列”簡直是無稽之談。

       合上這本書(也許是這個週末在死線前潦潦掃過)后十秒之內,你是否說得出這本書的主題是什麽?或許連主題是什麽都不重要,你收穫了什麽?“一個積極向上的人生觀”?也許。再詳細點呢?“集結許多個小故事來說明‘一個積極向上的人生觀’”?是不是很空泛?——再詳細點呢?你是否仍然記得任何細節?

    “在心中播下希望的種籽”,或許聽起來很美。但我們自身與在翻開這本書之前的我們沒有任何不同——我們並沒有太多得著。若你記得其中任意一個故事,那很好,某天你在說理的時候或可將它拿出來用。但讀這本書對我們自身的人格塑造,恐怕沒有任何幫助。這也跟這類題材的書在市場上太過氾濫有關。《心灵鸡汤》是世界上最畅销的系列读物之一,但後來者未免也太過信賴于這個成功方程式了。筆者們將最大的精力放在了編排架構與搜集相關的小故事上——一如我們偉大的論敘文——待筆者們建構好了整個框架,將必不可少的論據塞進去,最後剩餘的評論與銜接則成了最不值錢的調味料。

       只是,那始終不是他們自己的東西。推薦者口中的“好筆”,依舊只是“一支好筆”,沒有任何靈性。

02.

有一个信徒抱怨道:“你只告诉我们故事,可你从不向我们揭示其中的意义。”大师回答说:“要是有人先把果子咀嚼一遍,再给你去品尝,你会觉得如何?”   

——佚名

        成年人或許會覺得那些調味料很好,雋永無窮。但真相是我們這幫讀者連那些筆者感悟都是不屑看的,只能掃掃那些小故事,聊以解悶罷了。

        為此類書寫讀書報告,實質上就是寫對於別人的閱讀感悟的閱讀感悟;與品嘗別人咀嚼過的果子,沒什麼兩樣。

       若你是成年人,想想你的小時候;若你仍是少年,想想你的現在。有多少人對於父母師長的說教能切實吸收?很多時候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,但你仍是不懂。那些是經驗,是經歷過失敗后得來的經驗。沒有親身經歷過,你永遠都不會有所感觸。大學設有哲學系;也有不少學生修讀哲學系。但當他們懷抱著滿腔聖人之言、所羅門的智慧、邏輯體制投身社會時,他們所掌握的哲學往往只能令他們撞得頭破血流。一個哲學系的畢業生就說了:“大學根本不應該設哲學系。因為學生根本不懂。”

       你又期望我們懂什麽呢?

       筆者談思想,要“讓我們更有智慧”;談情緒,讓“我們不再動氣”;談壓力,“讓我們快樂一點”。這主題是真真正正的好。但我們看一百本這類題材的書,還不如讓我們親身經歷一次挫敗失意來得有效。我的腎上腺素可不會因大腦提醒,“你剛看過《心念的種籽》!”,而自動平復。紙上談兵,讓我們“由一數到十”,控制情緒,又有多少人聽得進去?也許有人會說:“我做得到”。我很高興有人因讀(這本)書而受益,但那真的只是對於極少數人而言。對於絕大多數人而言,讀這本書只是浪費時間。

       下面容我就“浪費時間”這一主觀看法,發表更加偏激的意見。

03.

何醫師學養、臨床經驗俱豐,對資料的搜集、消化、吸收、反芻也極快,往往能應編輯要求,短時間內就寫成一本‘量身訂做’的好書,而且幾乎難以改動一字。

——此書推薦序之一

世上沒有編輯動不了的稿子。

——出自《英文玩家》*

        我不記得我們是什麼時候讀的這本書,但我想你也可能有所耳聞。《汪洋中的一條船》。

       我開始也對它沒有任何興趣,臨到交稿死線的一兩個星期前才翻開書皮——只一眼,便陷了進去。正文之前與世間別無二致的無聊書序曾令我望而卻步,但正文的內容非但沒有我想像中的波瀾壯闊,還十分的——怎麼說呢,與魯迅的百草園一般——古怪得有趣?一個出生时右脚自膝盖以下,前后左右弯曲,左脚自膝盖以下突然萎缩,脚板翘上的人,曾经跟随着耍猴人街头卖艺,养鸭的时候又几乎在洪水的激流里丧生,最終卻有所成*。同樣是在勵志,同樣是人生真理,這個故事卻比《心念》引人入勝得多。它是真實的,是沒有說教的,是感人的,——最重要的是,它是完整的。

        再沒有什麽題材能比“心靈雞湯”更尷尬:說完一個小故事,還沒等讀者有更多啓發,便幾句總結,匆匆轉場。這樣的感觸是不可能持久的,轉場到麻木了讀者是會感到厭倦的。一個一個的小故事,每個往死裡說人也只能吹個十來分鐘,況且我們最後根本還記不下幾個。一篇短篇小說,將豐富的劇情壓縮至十分鐘,完了留下大段的空白給我們回味;一篇長篇小說,它有至少幾萬字的空間來做開端、發展、高潮和結局,作家可以慢慢慢慢用小火逼出書的情感與道理,字裡行間醞釀著,最後在某個節骨眼上,輕輕一挑——某根弦斷掉,引發你的感動;再不濟,舉一本非小說,那裏面的東西也是實實在在的,不摻水分。

       想想《汪洋》。若你有被感動過,那你一定還說得出一些裏面的情節,與你為什麼會被感動。你回憶得起來,是因為它有整套情節在那裡。但想想《心念》,我得說我似乎也被它的某些例子觸動過,但走馬觀花,再加上時間一長,我連那觸動本身是什麽,也說不上來了。

       不完整是它最大的弱點。無論筆者創建一個多麼嚴謹的架構也沒有用。走馬觀花,非我一人之罪,實是其言之無物,不可讀也,嗚呼哀哉。

04.

我想幹這事很久了:用作文堂上教的論敘文框架去否定作文堂上教的論敘文框架。

——我說

(開首;表明立場)

        今時今日,我們常見許多人士呼籲要消滅填鴨式教育的現象。確實,填鴨式教育不但令學生浪費精力,強記一些于現實無益的標準答案;而且更令他們的思維僵化,凡事只求標準答案,失去了這個年齡應有的靈性與求知慾。所以相應的,我也不贊成我們在課堂上學的論敘文框架。

(標示語+分論點+論據+小總結)

       首先,這個框架只是單純的拿分工具。(引用論證)塞·泰·柯爾律治曾說,只有動情寫作的作品才能動人以情(提前致歉,我並不認識這位柯爾律治先生)。同理,一個不能讓捉筆的人依循自己的思維邏輯來說理的論證文,也無法說服別人。(比喻論證\舉例論證)這就像我們看《心靈雞湯》一樣,只是單純依主題——故事——感悟——這樣的方程式來出一本集結作,是無法感動人心的。(舉例論證)甚至連老師自己也承認,這整個框架主要勝在“簡單好用”與“是公認的論敘文公式”而已。這樣的定義,跟“標準答案”又有什麽不同?學生失去了大半自由發揮的空間,因此,這個框架並不具有中文科應具有的文學性,而應阻止教授這種框架*。

       ……到此為止。這實在是悶得很,是不是?

      而且,是的,我們所學的論敘文並沒有多少文學性,《心念的種子》(或“心靈雞湯”)亦然。

        就像我之前所說的,“心靈雞湯”的筆者們太依賴那個方程式了,以至於最後真正出於他們右腦的東西已無法掙到太多版面。好意?也許。成功?有待商榷。一時的暢銷是沒有意思的。若你真有那麼一支好筆,那麼能迎合出版社的要求的話,你不該因相較于同時代的作家優勝而滿足。若你真的那麼優秀,你想在若干年後在被談論起時被拿來與誰做比較?是同時代的略劣於你的作家們,還是名垂青史的大文豪?《心灵鸡汤》是世界上最畅销的系列读物之一,但你知道它的作者是誰嗎?

        最令人吐血的是,典故用得多了,也會用重;故事說的多了,也會說重。像那個“一個歷史學家的妻子陪丈夫到沙漠居住,因不服風土而寫信給媽媽訴苦。媽媽卻告訴她:‘號子里有兩個囚犯,一個看到了地上的泥土,另一個卻看到了柵欄外的星星。’然後女兒被激勵。然後勇創新生”的故事(我不信你沒看過),我就足足由《心靈雞湯》看到《心無罣礙》,再到《心念的種籽》。詩詞重複使用同一個典故,可以賦予新的美好詩篇;說理重複使用同一個故事,讀者不勝其煩到寧可一目十行。

       若是好意要誨人不倦,那麼很可惜,這些小故事可收效甚微。若是為創作作品,換其他任何一種題材都要好得多。……若是為其他什麽的無聊原因,就更不應該浪費我們的時間了。

2012519近十一點

           家中的電腦前,腰酸背痛,嗚我還沒有打正文

*關於筆者關於歐·亨利先生的紕漏有興趣的人士可以回頭查證一下這個事實,若找到其他此類的BUG漏洞也可拎出來溜溜。

*《心無罣礙》這本書稍有不同,其中偶有介紹一些地理知識,不過大體還是相同。 

*《英文玩家》這本書在學校圖書館有的借。撇除每章之後都附有一篇(對我來說)很難的原文短篇之外,這本書還是很有意思的。

*再次懺悔,《汪洋》的簡介非我所寫,而是“Search+Click+Copy+Paste+Edit”得來的。(但我真的有看過!))

*廢除論敘文框架這種缺大德的事,最終恐怕沒人幹的出來。有意思的是,大陸有段時間曾有一陣風,有人呼籲高考中文試,單單考一篇作文便足矣。結果呢?用腳趾頭也猜得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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